排練三個月、號稱恢復排練,絲毫不改牌子的《蔡文姬》終於於前晚登場了。
出於對《蔡文姬》及其中眾多老藝術家的崇拜,人們對這個“蔡文姬”多少持懷疑態度,也有更多的期盼。在新明星披掛上陣、老演員也觀看完畢之後,記者請四個主要人物“捉對兒”,各自評說一番。
朱琳Vs徐帆
朱琳:這個戲其實很難演,現在的演員能勝任十分不容易。徐帆的氣質不錯,也很大氣,真有些詩人的風度,表演上分寸把握得挺好,不光她,其他演員也都不錯。隻是全劇歌唱音樂不如以前的好,貫穿其中的《胡笳十八拍》沒突出出來,尤其是蔡文姬撫琴而唱之時,由於曲子的不合適限制了徐帆的演唱。另外全劇節奏稍顯平淡了些。
徐帆:我是在合成以前纔看了一遍電影版,對自己啟發很大,感覺老演員就是老演員。隻是電影版不能完全代表舞臺的輝煌,我也曾聽說舞臺上比電影氣勢大多了。我之所以到最後關頭纔看,就是想把所有的本領都拿出來以後再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能量。而且排練時我一直排到四幕二場時纔開竅。在看了電影版《蔡文姬》之後,我學到了不少東西,不但朱琳老師的東西學到不少,也偷來了不少童超老師非常準確的東西。這個戲是很難,難在人物性格,倒不是手眼身法步,我希望能讓人們從這個戲上既看到蔡文姬的魅力,也看到徐帆的魅力。
朱琳曾是北京人藝乃至話劇界的首席“青衣”,而徐帆現在也毫無疑問是人藝幾乎唯一的大青衣,這一老一少的相互交流,說明“傳、幫、帶”會讓人藝新一代頂梁柱盡快真正挑起大梁。
藍天野Vs濮存昕
藍天野:看過戲後,我覺得不能簡單地一比,我們演的戲到後來都幾百場了,每場都在繼續創作,不斷豐富,而他們纔剛剛演了兩三場,以後時間長了他們也會在不斷豐富中越來越好的。至於濮存昕演的董祀,基本還不錯,形像好,人物清楚。
記得在什麼地方見過濮對人物的感覺是語言多,這點對。隻是包括濮在內的演員在語言風格上還不夠鮮明強烈,有的淹沒在語調裡了,語言的表現力不夠豐滿,這點是可以在以後的演出中找到的。
濮存昕:這個戲以前看過,這次恢復老戲都有創作的心理過程,但首先就是學習。北京人藝的年輕演員就是在老演員傳、幫、帶下,與他們眼對眼,面對面,心靠心地過來的,自然不自然地都有影子,骨子裡有傳承的東西。在排練場上,《蔡文姬》中老演員的創作筆記貼在牆上,藍天野老師的也在,我都仔細看過,藍天野老師的戲對我啟發很大,演老輩人演過的戲受他們影響是必然的,但一個有能力有創作自主性的演員會在學戲過程中滋生出個人的真切體驗。
濮存昕無論從氣質還是從形像上都被看做是藍天野的接班人,這個董祀也讓濮存昕再放光彩並證明他坐人藝頭把交椅當之無愧。
蘇民Vs楊立新
蘇民:雖然我在原版本中演周近,但這次身兼導演之職,不可能隻對周近下功夫。對於周近我認為他隻是個庸俗的人,不是壞人,他的錯是思想方法問題。楊立新在分析劇本人物時,我們探討過這個問題,在臺上他演得挺不錯,藝術永遠是自己的,不存在誰好誰壞的問題。
楊立新:原版的我也看過。這個人物是難接、難演、難受,這是我第一個舞臺上的古裝戲,我認為周近不是一個壞人,隻是比較主觀而已,所以在表演時校正了一下,沒使勁彎腰屈膝的,效果倒也還行。我們隻排練了三個月,而老演員們一直演到60多歲,加上各自的人生體味與經驗,纔有了那樣的感染力,所以不能放在一個天平上稱。
蘇民的老當益壯與楊立新厚積薄發使周近成為全劇中並不招人討厭的人物,也是楊立新近年少見的能顯其功力的形像,畢竟是整天在耳濡目染,楊立新絕對“獲利匪淺”。
梁冠華:沒了“對家兒”
幾個主演中唯一沒有“對家兒”的是梁冠華,當年這一人物是由刁光覃扮演的。
但幸運的是,梁冠華曾在1982年的復排版中扛著大旗跑過龍套,比別人又多了些切身感受。
“這出戲是一部浪漫主義的大戲,當年扛旗時是把此劇作為臺詞教學,這次復排也曾想到那種說臺詞的方式或許不習慣,但表演是多種樣式的,在看慣了張大民式的平民百姓的形像之後,這個變形的曹操讓我有了更多的感覺,也給自己又開了一條路子。在不能模仿的前提下,盡管資料隻有北影的電影版,它也比舞臺上差很遠,但仍讓我在表演上吸收了不少東西。”
人藝的每個動作都會格外引人入勝,《蔡文姬》的重排在某種意義上表明了人藝的傳統不可丟,讓人看到了在這個浮躁的時代,人藝還敢於排這麼一部古典詩劇,而且全是新明星擔綱,另一方面也表明人藝是後繼有人的。 (北京青年報 3月29日 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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